很久以前微博发的脑洞，刚刚看到就想写一下。
另外这篇其实没什么CP含量，当SS&HP看就好。
背景：战后，SS随原著已死。HP应对悲痛极其不良，加之被硬推上领导地位，心理逐渐恶化。此处加重第七部里HP表示自己感觉到了大脑封闭术的真正面目，设定为没有时间和空间渡过悲恸期的HP逐渐学会并掌握了大脑封闭术，因为这一魔法的真相是悲伤到麻木而空洞的思想。
16岁的小SS因偷偷把弄翻倒巷搞来的时间转换器被投射到了二十五年后。为了成功把他放回他应有的时空，同时保证他的大脑不会因为穿越如此长的距离而被彻底摧毁，他需要学会大脑封闭术，以确保在穿越“时间洪流”时大脑不会下意识开始接受二十五年间的消息。精通大脑封闭术并且急需假期的HP被委以重任，作为比较了解SS的人之一他要负责照顾小SS并且保证他不会意外发现未来的情景。毕竟这个时候的小SS还坚定不移地信仰黑魔王。
HP用SS对他的方式教导小SS，一次又一次攻击对方大脑。这篇的场景是争吵中小SS恶意用自己对黑魔王的崇拜刺激他（跟未来无关，纯粹因为他知道波特的崽子肯定痛恨LV），HP想起战时的事分了神。小SS趁机用盔甲护身反弹了他的摄神取念，不料跌进了HP的大脑，正好见证LV的失败和一些关键的记忆。下面是fall out。
——
咒语终于被切断，但为时已晚。哈利一手扶着胸口，艰难地换着气，思维仍然一半沉浸在被强行挖掘起来的记忆里。小斯内普又惊又俱，前推施展无杖铁甲咒的手僵在半空。
有十分钟谁都一言不发。
“所以你们才一直瞒着我。”起居室里没有烧火，地窖里的秋天冷到人的骨髓里都结了冰渣。哈利心不在焉地挥挥魔杖，壁炉里猛地暴起一股红色的火焰，张牙舞爪地凭空烧起来。
“是。”
光线原因他看不清小斯内普的脸，但头脑异常空旷冷静的情况下，他能琢磨出他的表情。还没完全长开的五官，整张脸因极度的愤怒和还没化开的震惊扭成一团。油发胡乱散落在脸侧，有一两缕不听话的，遮在眼睛和干涩发紫的嘴唇上。颧骨处有丑陋的红晕，鼻孔喷着粗气，不洁的牙齿紧紧咬住。他愤怒的样子有时像只湿透的野猫，有时像头公牛。
无论是已经死去的那个老间谍，还是面前这个小食死徒预备役，只要是姓斯内普的都是混账东西。哈利想，手里依旧捏着魔杖，但杖尖指着地上的石砖。他不会单纯到以为这样小斯内普就不会感到受威胁；但他们决斗——或者说，小斯内普单方面偷袭他——过，那个十六岁的小斯莱特林知道哈利的反应速度，也知道他的缴械咒打在身上有多疼。哈利希望这足够让他三思但他不敢乐观。
所以他没收回魔杖；所以在他听到斗篷的布料沙沙作响，小斯内普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时，他执杖的手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晃，作为无声的警告。年少者的动作僵住了。气氛一时凝固起来。
他想过，如果小斯内普发现了事实（他知道他会发现，他们都知道，那个混账从还是个孩子时起就是个管不好自己大鼻子的隐私偷窥狂，而他过人的智慧只是加剧了这一点）究竟要怎么办。他和几个知情者开了一个巴掌的会议，趁着当事人睡觉缓解头痛的功夫，讨论了一个又一个备用方针。现在集中精力，不去听大脑里的鬼魂的恸哭和小斯内普粗喘气的声音，他就能一个字一个词地背出麦格和赫敏的警告。
时间是如此敏感、珍贵而让人痛恨的东西。二十一岁的哈利·波特驼着背，看着被时空错误放置的他年幼的前教授。人要遵守它的守则，又要被它玩弄。他们都被它玩弄。
古井无波的绿眼睛透过镜片盯着因愤怒而格外鲜活的黑色。他该收回魔杖，摊平双手表达抚慰，然后用柔和的语气尽可能平静这场风波；接着立即召唤麦格和弗立维，让他们来解决剩下的情况。波特选择回避是最妥善的办法。
这是一同决定的处理方式，虽说哈利全程只是默不作声，没同意也没拒绝。他已经成年许久，生活里塞满了带着好意操纵他的人，每一个都想拉扯他身上捆的线。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距离斯内普的心理世界最近的人实际上是他；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被委托教会小斯内普大脑封闭术的人是他；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最理解小斯内普的感受的人同样是他。
有一天你大梦醒来/有一天你扭动沙漏
想杀你十六年的仇人已经死在你杖下/熟悉的世界变成了你没能见证的历史
你听见你的每一个亡灵哭泣哀嚎/你看到每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离你而去
感到每一条你没能拯救的性命压在背上/没有一个人在乎你对自己见证的一切的恐惧
昨天夜里你听到战场，看到咒语纷飞的火光/今天你睡在不属于你的世界，渡过不属于你的时光
梦到同伴的死亡和敌人的狂笑/怀揣对未来和理想的质疑
今天杀你父母亲人的人已经深埋六尺之下/明天醒来又再次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他沉默得太久，小斯内普逼上前，像是想充分利用自己多长的那一英寸。“没人想到要告诉我，未来我是个背叛了自己主子的‘大英雄’。没人想到要告诉我，我一心向往的未来是个谎言。没人想到要告诉我，这个站在我面前的蠢货是个虚伪的骗子，看似是在教我大脑封闭术，实则在利用这个机会争分夺秒地享受我的愚蠢。”他嘶嘶地说，还没练习出年长的自己娴熟的油滑语调，愤怒撕裂了平稳的陈述。
哈利想起年长的斯内普教授，想起他见证过的每一次那个男人愤怒失态的样子，然后和眼前这个男孩儿对比。
活过人生的过去五年，小斯内普的青涩和情有可原的愤怒让他心头抽痛。
“……历史不能被改变，斯内普。”他最后开口说，灵魂那样颤抖，让他吃惊出口的话语竟然是那样平稳、沉着。他感觉起来绝不是那样的。“每一场时间魔法都有它的后果，每一次时间旅行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变化。其中的危险我无法向身为当事人的你强调——你我都知道你不会听，所以我们做出对你来说最好的决定：隐瞒，阻拦，不让你知道，将伤害控制到最小。”
小斯内普的怒火比炉膛里烧着的魔法火焰还要旺盛。
“你凭什么隐瞒？”嘶嘶声逐渐变成怒吼，“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就因为他妈的该死的时空稳定？！”黑色的双眼像是烈焰缠绕的珠宝，又像亡者的灵魂透过活人的眼睛在谴责，刺得哈利麻木的灵魂生痛。“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你操他妈的是谁，你怎么敢阻止我了解我自己的未来？！”
——他一开始就该想到，要提防盔甲护身——
“我不需要你或者任何人来替我做决定！”
——毕竟同样的招数，在他们二人间已经发生过一次——
“——怎么敢……黑魔王……背叛……”
——虽说，那时的角色是反过来的——
“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不该知道的？！这是我的未来，是我做出的选择，我有权利知道！”
——苍蝇。蜘蛛。窄小肮脏的卧室。黑暗狭隘的碗柜——
“伪君子！”
——两个孤单，恐惧的男孩。刹那间，两颗灵魂一生中距离最近的一瞬，心跳同调。
小斯内普的魔杖指着哈利的心口，浑身都因愤怒而颤抖，唯有握着魔杖的手是稳的。他闪烁的双眸、紫黑色的眼袋和血丝遍布的眼白让别人看见好像是个罹患妄想症的失眠病人一样，但哈利知道用硬着来的方式学大脑封闭术也会让人变成这幅样子。
他握着魔杖的手抽了一下。
“你还敢宣称是为我好！”小斯内普咆哮，魔杖向前一顶，几乎要戳进哈利单薄的胸口。“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是为我好，就该让我了解未来都发生了什么，然后尽可能避免错误再次发生！你根本不在乎所有那些错误，不在乎死去的人，你只想着眼前的稳定，假惺惺的混账！”
“放纵你任性的结局不堪设想，斯内普，光看你现在的态度就知道。”哈利疲惫而且几乎是冷酷地说，“你一直就是个自私的杂种，不是吗？你的未来——这是所有人的未来，所有人的决定，如果任由你改变你不喜欢的部分，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为此付出代价？多少本该避免的性命被牺牲？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这二十年间所有人都付出了很多，失去了梦想中的未来的人不止你一个，斯内普。”
梅林。哈利在心中闭上眼，抽痛的灵魂蜷缩起来。为什么这场景是如此熟悉？
愿爸爸和妈妈保佑，我在变成邓布利多。他在内心深处吠笑一声，狂躁、短粗而干涩，就像正在他脊椎里结冰的沙漠。
——
小SS和领袖！HP是两个我很感兴趣但也很苦手的陌生题材，也是我想得到最黑的canon divergence AU。这个hc干脆把两个堆一起了，要么会烂得像狗屎，要么就勉勉强强说得过去。按照我的文笔功力和人物理解来看，百分百是前者。
我其实很喜欢hc小SS。很有趣。他和大SS是不同的两种黑暗，一个比一个更痛苦。领袖！HP是我能想到canon战后HP能有的最惨的结局之一，SS已经痛了独痛不如一起痛，所以干脆让HP也痛。
另外如果有人关心结局。
不想看不要往下翻，因为这题材注定不可能HE，别做梦。
HP和小SS相处了总计三个月。他尽可能瞒住了SS的未来——至少他和LE的死的部分绝对没有让他知道——最后忍不住，隐晦地暗示让他小心，不然会死，他的命运远不是鲜花与彩虹——但他了解SS，他知道事情最终还是会发生因为那个混蛋会做出该做的决定，因为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哈利本人都不会允许他选择任何别的选项，前者依靠一个承诺而后者仅凭自己的存在。他们说服小SS不要改变未来，因为他不知道这一举动有没有可能捅出更大篓子。和HP相处后懂事了很多的小SS同意了，定定地看了HP一分钟，空洞的眼睛和十二年后的自己如出一辙，像烙铁凌虐HP的心脏。他最后深深望了HP一眼，想要传达一条无声无词的、跨越时空的口信，然后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HP回到家，失魂落魄，累到极点却睡不着觉。他数着时间，算着分秒，等待变化发生，等待时空偏离。
什么也没发生。
午夜过去，太阳升起，鸟儿叫过了又飞去，月亮爬上城堡的尖顶。哈利僵在靠椅里像一具死尸，茶几上有两支玻璃杯和一瓶火焰威士忌，他本以为（期待着）会来做客的那个人却终究没有出现。
老杂种，那个混账东西。他咒骂，抽噎，无声地痛哭，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空酒杯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